王全安导演早期的电影《图雅的婚事》,电影的故事背景放在了干旱渺茫的草原上,以少数民族为对象围绕一个家庭,讲述了一个草原上的女人图雅在丈夫残废之后为了维持家庭辛劳奔波。丈夫巴特尔为了图雅的以后决意离婚,图雅的开始了选择新的丈夫和家庭的故事。
电影的开始,骑着骆驼的图雅赶着一群小羊羔,在没有草的荒地上行走着,昏黄的日暮下一种农耕文明颓然之气弥漫。
一个“意外”的路人森格醉酒骑摩托车摔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被图雅救起,家里瘫痪的丈夫看顾着小女儿望着门外,儿子扎亚用望远镜眺望期待着回来的母亲,日子显得漫不尽心又平淡无奇,图雅在这个家庭的地位被丈夫和儿子盼归的细节侧写出来。这个家里的支撑和中心,一个坚强勤劳的女人。
丈夫巴特尔不忍妻子图雅一个人扛起家庭的重负,提出离婚被多次拒绝。一次意外图雅进医院检查,得知自己不再能成承担家庭劳动力的结果之后接受了离婚。图雅离婚的消息在草原上很快传遍,草原注重对品德的判定的包容性和淳朴性,让这个离婚的女人在草原上却有许多前来提亲的仰慕者。
图雅经历了多次求婚协商,最终准备与曾经的中学同学,在外事业有成做着石油生意的宝力尔结婚。宝力尔将巴特尔送到镇上的福利院,承诺对两个孩子视如己出。离开福利院之前的图雅,与巴特尔在窗户前的对视,是两个人不甘背后一种无奈沉默的被迫选择和妥协。
电影中的“井”是个重要的承接意象,生态伦理的理想境界是人与自然、社会之间的平衡关系,“井”的存在不仅是电影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种过渡的见证,同样也展现了电影中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这口“井”象征着自然,与农耕文明下的社会深深关联着,与围绕这个家庭之间的人的息息相关着。
与外界几乎脱节的农耕文明的草原上,过渡开垦放牧造成水源匮乏的严峻环境,干旱缺水的草原上维持生计困难,人和自然之间是一种失衡的矛盾。井中的水是支撑生命的必需品,也是人与社会关系的象征,“井”是一个家的生存希望,同时也是草原上男人力量和本事的象征。丈夫巴特尔打井砸断了腿,曾经草原马术大会里拔得头筹的巴特尔,失去了男性的尊严终日坐在屋中。
之后森格在图雅家门口成功打井示好,是对巴特尔未完成之事的继续,森格的勇气和能力在打打井这件事上展现出来,也是对图雅丈夫身份继承的隐喻。
巴特尔打井失败残疾改变了这个家庭的处境,这个家庭从原本简单幸福的四口之家变成了靠图雅一人艰难维生。不谙世事牙牙学语的小女儿对家里的变化一无所知,而小儿子扎亚在父亲巴特尔口中“你多吃饭快快长成一个男人”的叮咛中,被迫要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图雅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洗衣做饭放羊拉草。
当森格为这个家打了一口井的时候,巴特尔选择了接受森格宣示地位的行为,图雅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热情。森格开始在各家各户打井时的炮响声在电影中一直出现,一种压抑下的爆开的声音,是图雅心境的改变。
听到点炮轰鸣声的揪心是对森格的在意,从禁止儿子扎亚和森格接触到默许了两人的相处,主动送奶茶穿上了艳丽的红色衣裳。这个家庭的成员地位又悄然发生了变化,巴特尔的地位被削弱,森格被认同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承担了这个家的当家人该承担的部分。
生态文明下的男人们,在巴特尔和森格以及其他前来求婚的男人身上,有着与从工业文明城市归来,寻求石油商机的宝力尔截然不同的品质。巴特尔的隐忍和对图雅的尊重以及森格的固执与热心肠,是属于这个民族特有的的性格,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
而放弃牧民身份开着小轿车的宝力尔,以一个事业有成的老总身份前来求婚,在接到巴特尔自杀的电话后的冷漠自私,尽管最后用经济弥补了对巴特尔的愧疚,但一种人文生态文明对工业文明的超越被对比凸显出来。
磊落率性的牧民和权谋算计的老板,牧民放弃了功利物欲的享乐主义,责任的担当背后有情有义的无私。在所谓的走出草原的成功大老板身上,这种民族的性格品质消失。电影中的女性身上同样也是一种对比,图雅被迫离婚却不放弃残疾的巴特尔,执意带着巴特尔再婚,离婚的本意是为了这个难以维持的家庭以另一种方式维持。
图雅身上的果断和重情以及巴特尔姐姐的坚韧和伟大。与宝力尔口中那个在他欠债之后立马离婚,发达之后又要求复婚的前妻身上,以及森格那个向往城镇骗钱的厉害老婆身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电影的背后有着一种浓浓的民族精神和人文关怀,经济活动对大自然生态环境和人都有着现实干预的改变,影响着人们的生产生活以及行为心理。
属于游牧民族对责任的本然承担和对人的亲和,与一种自我中心主义淡化了责任人性之间反差,在一个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女人图雅身上演绎。
生活的无奈和选择的背后人性的光辉是灿烂伟大的,一个母亲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坚强面对生活,一个丈夫可以为了家庭的未未来放弃自己的尊严,电影映射了生态背后唤醒的正义与良知,这种道德的良善在面对困境依旧能够影响着社会公义和人性的美好,草原儿女在流过眼泪之后对生活依旧是坚强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