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陈桥辉
来源 / Tech 星球（ID：tech618）
“去肥增瘦” 一词，一跃成为了脉脉上讨论字节进行业务优化的高频率词。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有员工爆料，字节将对商业化业务进行裁员，随后，字节方面表示，裁员属实，系公司正常业务调整。紧接着，字节最为看重的业务之一的游戏，也在这波 “去肥增瘦” 之列。
2020 年，字节通过收购和组建的方式，成立了 4 地 8 大游戏工作室，以及 20 多款代理、自研游戏在手，1000 人团队规模的游戏小巨头，作为字节游戏负责人的严授表示，还会继续招聘 1000 人，看好游戏这个方向，会有耐心地持续投入。
但一年后的今天，字节游戏却面临着业务收缩以及人员裁减。据悉，此次裁员的对象主要为 OHAYOO 的 2021 届应届生，其中有入职 3 个月的应届生表示，裁员非常突然，补偿为 N+1，HR 表示可以内部转岗，但准备时间只有 1 个月，根本来不及准备。
一位字节的员工说道：“字节终于发现，iaa 游戏（超休闲游戏）变现困难，拉新成本高，广告休闲手游的发行是个伪命题，做好流量平台，直接筛选研发和产品就好了。”
除了休闲游戏 OHAYOO 外，字节游戏旗下的中重度游戏朝夕光年，业务上也在收缩。今年已经有多款中重度游戏被下架或者停服，其中包括 MOBA 类游戏《Strike Royale》、吃鸡游戏《终结战场》等。
不难看出，今年字节游戏整体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优化调整。优化的背后，透露着字节对游戏业务的转变，意味着此前的一路狂奔按下了放缓键。
但同时，字节在游戏方面也在开辟新的业务线。Tech 星球独家获悉，字节旗下巨量引擎于近期成立 “里游互娱”，尝试中重度游戏，10 月 28 日会发布首款卡牌游戏《圣光与荣耀》。
字节游戏裁员风波的背后
从大环境看，字节的多个业务都进行了裁员，从今年 8 月份，教育业务大裁员，在到 10 月份的商业化业务裁员，以及游戏业务的收缩。“大力出奇迹”，以往以大量招人而备受行业瞩目的字节，似乎放缓了对业务人才的招聘进度。
相比于受 “双减” 政策影响的教育业务，同为一级部门的游戏业务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裁员，难免会让外界疑惑，一年多来，字节游戏到底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OHAYOO 在裁员之前就进行了整体业务的重组：首先是 OHAYOO 下设游戏平台、研发中心、发行三个部门，向赵祺汇报。而原商务、市场、发行运营、产品合并到发行部门，向孙丁汇报。
作为 OHAYOO 掌舵人，徐培翔则在今年年中时，因 “个人原因” 突然离职。业务架构的调整、负责人的离职，意味着入职的年轻人将面临不确定性。
一位游戏行业人告诉 Tech 星球，前些年，“买买买”“招招招” 的字节，通过用高薪酬、高待遇吸引人才。但人才的引入，并没能获得内部完整的系统培养，更多的是 “任其生长”，使得有些业务出现良莠不齐的状况。而这一系列的操作，筛选出那些会揽活的人，其它人则拿到 N+1 的裁退补偿。
除了休闲游戏业务外，字节的中重度游戏业务在国内的进展并不是一帆风顺。
一位接近字节游戏的人士透露，字节游戏负责人严授对游戏行业好奇度很高，但字节在业内的连接不够深，很多时候战略层面出去聊，拿不到什么信息，有些还是过时的。给严授很多问题的回答也只能说常识，比如严授问《free fire》为什么火，战略只能给出类似抓住了中低端市场平淡无奇的答案。游戏相关真正专业和靠谱的团队，可能也就是巨量引擎和 Ohayoo 那边了。
另外，有媒体报道，字节的朝夕光年深圳工作室中担任重度游戏发行线总负责人，兼电竞赛事负责人的那拓已从朝夕光年离职。此前，一零一工作室的负责人杨东迈，则因团队表现未达到预期而离职。
据 Tech 星球了解，在游戏业务层上，字节在今年有多款中重度游戏下架，包括两款关注度较高的 MOBA 类游戏《Strike Royale》、吃鸡游戏《终结战场》，前款计划在国内上线国服，但此后不了了之。这两款游戏的失利，间接的加速了字节对于重度游戏的渴望。
今年 3 月 22 日，沐瞳科技 CEO 袁菁发表全员信，宣布沐瞳科技与字节跳动旗下游戏业务品牌朝夕光年达成战略收购协议。此次并购后，沐瞳科技会保持独立运营，袁菁将继续作为 CEO 留任，沐瞳的各条汇报线保持不变。
沐瞳科技的《Mobile Legends: Bang Bang（无尽对决，MLBB）》是由沐瞳自主研发及发行的一款 MOBA 类手游，上线至今全球月活超过了 9000 万，成为全球（中国大陆除外）最受欢迎的 MOBA 类型手机游戏之一。这款游戏的热度与吸金能力，在海外堪称国内版的《王者荣耀》。被外界视作是字节跳动的《王者荣耀》梦终于要实现了。
虽然，并购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字节游戏在相关游戏领域的领先，但自研的进展缓慢和业务人员的调整，对于字节游戏营造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而言，并不有利。
放弃流量思维做游戏
实际上，作为 OHAYOO 的 “管理层” 巨量引擎，近期也开辟了一条新的业务线。
里游互娱的成立，预示着中重度游戏仍然是赚钱的大头，而广告休闲手游的发行是个伪命题。
在中重度游戏方面，字节形成了国内和国外两条业务线，国内的游戏业务依靠各工作室狂推 IP 和女性向游戏，其中女性向游戏已有三款，分别为《灵猫传》、《花亦山心之月》和碧上芳草的《梵花录》。
国内的重度游戏方面则由相对独立的沐瞳科技进行推进，将在国内推出 MOBA 类游戏《决胜巅峰》，誓要与《王者荣耀》一争高下。
海外游戏由 NUVERSE 负责，下辖的 PIXMAIN、PIXWUDONG 等发行品牌会对《全明星激斗》、《仙境传说 RO》进行流量曝光。据 SensorTowe 数据显示，得益于旗下中重度手游收入大幅提升，本期朝夕光年收入环比增长 23%。其中，来自中国 iOS 的手游收入占比为 38%，海外手游收入占比高达 62%。
海外游戏的吸金力度，加速了字节对于海外游戏业务的扩张。Tech 星球了解到，字节的海外游戏将在东南亚、日本之外，还将在韩国进行业务上的拓展，近期在韩国上线了一款放置类的手游《심포니 오브 에픽》，上线 3 个月，评论就已超 1.2 万，在谷歌应用商店内的评分接近满分。
此外，Tech 星球独家获悉，字节游戏将尝试新的商业模式，旗下的 OHAYOO 计划推出一款游戏短视频 App，暂定名字为 “鸭鱼短视频”，视频内容或以游戏测评为主。
随着近段时间元宇宙概念的兴起，作为字节投资的 “代码乾坤”，已于不久前正式上线了元宇宙游戏《重启世界》，该游戏和腾讯代理的元宇宙游戏《罗布乐思》相类似。
而与元宇宙相关的互动小说也成为了热门领域。字节在互动小说方面一直都很低调，Tech 星球独家了解到，历经一年多的发展，字节旗下的沉浸式互动小说 App——“千梨互动” 的发展已经步入正轨。
目前，千梨互动已经形成玩家、创作平台、社区等 3 大功能，在配置上丝毫不弱于自家 OHAYOO 这样的游戏平台。
从整体上看，业务上的有减有增，说明了字节游戏本身存在着一定的挑战，但就像张一鸣内部讲话的那样，“现在，我们也有一些产品还不够好，我们欢迎积极吐槽提建议，但不要那么容易放弃希望。我觉得动不动就说 “凉凉” 是很势利的。” 作为一个还在完善的业务，想在短期实现突破，甚至超越行业头部企业并不容易，字节游戏仍需要尝试新的方向。、
字节游戏还能否出奇迹？
撇开裁员，近些年，字节在游戏领域布局非常迅猛。
2020 年，字节像下饺子一般，疯狂推出了女性向手游 “灵猫传”、“花亦山心之月”，SLG 手游 “雷霆远征”、“镖人” 等。
随后又尝试通过 IP 改编，进军 IP 游戏的发行，比如字节在今年首次尝试与海贼王、火影忍者等大 IP 联动，推出手游新作《航海王：热血航线》、《火影忍者：巅峰对决》等。
而字节在 IP 方面也不像以前那样的匮乏，随着番茄小说的崛起，仅仅今年就有 178 部原创作品制作了有声书，而部分作品也改编成微短剧，全网累计播放超过 18 亿次，扩大了作品影响力。
番茄小说正打造网络文学多元发展产品矩阵，得益于自家 IP 的迅速积累，字节游戏侧的 “千梨互动” 也获得了受益，而相关人士透露，字节内部谋求对番茄小说中的精品 IP 进行游戏改编，可见，字节正在通过泛娱乐强化 IP 联动，打造一条新的游戏开发道路。
另外，在云游戏方面，字节也进行了相关的调整。此前，Tech 星球曾独家报道，字节推出了一款名为 “嗷哩云游戏” 的 App，但这款游戏作为试水之作，并未得到太多的关注，后续，字节开始通过在抖音 App 上测试云游戏，首批测试的游戏包括 “贪吃蛇”，第二批开放了 “灵猫传” 等中重度手游。目前，云游戏已经在抖音游戏中心内有一个独立的窗口，可以看出字节云游戏希望通过流量庞大的抖音作为重要战场。
相比于国内游戏，海外游戏进展更加顺利，字节朝夕光年的独立游戏发行平台「PIXMAIN」发行了《伊格利亚战记》、《迷宫大侦探》等多款游戏，这些游戏主要在 Steam 平台进行国内国外的发售，字节也将通过 PIXMAIN 探索在 STEAM 上的发售能力和强化海外游戏的业务销售能力。
但是，字节跳动在端游和页游上还没有动作。页游在质量上不如手游端游那般精细，但依靠简单易操作，以及 “充值就能变强大” 的这种直达用户爽点的盈利模式，仍然不失为一种吸金模式，或许页游会成为字节接下来的一个方向。
随着 PC 时代的没落，端游开始走下坡路，不少端游依靠竞技赛的方式重新获得关注，有传闻字节会入股 RNG 战队，虽然被字节予以否认，但在电竞方面，仍然可以有遐想，目前像 B 站、京苏宁都有着自己的电竞战队，对于品牌的宣发有着利好。
最后，借用张一鸣说的话，“我们要吸收真正有价值的吐槽，在重要的事情，正确的方向上要有旺盛的热情、大胆的想象力、坚韧不拔的意志，踏实去尝试，大力出奇迹。”
游戏 “革命尚未成功” 之际，字节仍需努力。